- 第4節 說謊的動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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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十二怒漢》
《十二怒漢》（12 Angry Men）是由米高梅公司制作的一部黑白電影，在1957 年上映。影片講述了一個在貧民窟中長大的男孩被指控謀殺生父，擔任這個案子陪審團的12 個人要在案件結案前做出裁決，他們集體表決的結果將直接導致法官判定這個孩子是否有罪。
這12 個人各有自己的職業與生活，他們當中有巧舌如簧的廣告商、仗義執言的工程師、毫無見地的富家子、歧視平民的新貴族、性情暴躁的老警察、精明冷靜的銀行家、機械地視時間如生命的推銷員。每個人都有自己思考和說話的方式，但是除了亨利·方達（Henry Fonda）扮演的工程師之外，其余的人都對男孩的生死無動于衷，在還未進行討論之前，就認定男孩是謀殺父親的兇手。
在這個案件中，證明男孩殺死父親的證據可分為三點：一是對面的女人看到了兇殺案發生的情形；二是附近的跛腳老人聽到男孩和父親爭吵，還說“我要殺死你”，之后就聽到有人摔倒的聲音，隨后就看到男孩從房間跑出來；第三個證據是，在案件發生之前，男孩在社區的商店買了一把比較奇特的折疊刀，老板說店里就只有這一把了，并且這把刀跟兇案現場留下來的兇器一模一樣。而證明男孩無罪的證據就只有男孩自己的陳述，他說自己在案發時正在電影院里看電影。
一切證據都顯示男孩是有罪的，大家覺得似乎毫無討論的必要。但第一次的表決結果是11對1認為男孩有罪，按照法律程序，陪審團成員必須意見一致，也就是12對0的表決結果才會被法庭所采納。
在一開始其他人都認為被告有罪時，只有8號戴斯發出了質疑，將討論由本來預計5分鐘就解決的事拖延了一個小時，而動機只是他認為僅僅5分鐘就決定一個孩子的生死不可接受，必須要先談一談。其實在一開始，戴維并沒有什么充分的理由來推斷男孩無罪，疑問都是一點一點地在討論過程中不斷被發現、被放大的，讓我們來看看關于老人的證詞是如何被戴維證偽的：1號：好了，大家坐下吧。
2號：看來我們得留在這里吃晚餐。
1號：好了，快點來談正事，誰想第一個發言？
3號：我有話要說。
1號：請說。
3號：聽著，（起立）住在兇案現場樓下的老頭，說他聽到那孩子大叫著“我要殺了你”，一秒后他聽到有人摔倒的聲音；他跑到門口，看到那孩子奪門而出。你們想到了什么呢？（8 號至臺中）
8 號：（站著）隔了一層天花板，他能聽得多清楚呢？
3 號：他并非透過天花板聽到爭吵聲，那時窗戶是打開的。
8 號：要聽清楚對方的聲音并不容易。
3 號：他在庭上指認出那孩子的聲音。
12 號：別忘了住在對街的女士，她看到那孩子拿刀刺死他父親。難道對你來說這還不夠嗎？
8 號：的確是不夠。
7 號：（起立掛衣服）這簡直就是在對牛彈琴。
4 號：她是透過電車的車窗，看到兇案發生的經過。電車一共有六節車廂，她透過最后兩節車廂目睹兇案經過。她記得所有的細節，那是毋庸置疑的證據。
8 號：（往小號區移動）你們曾經想過電車要花多少時間才能完全通過某一點嗎？
4 號：我不知道。
8 號：（對5 號）你覺得呢？
5 號：我不知道，或許十到十二秒吧。
8 號：（轉）很不錯，其他人呢？
1 號：他說得有道理。
10 號：我們為什么要玩猜謎游戲？
8 號：（轉，對2 號）你覺得呢？
2 號：十秒鐘吧。
4號：好吧，假設真的是十秒鐘。你想表達什么呢？
8號：有六節車廂的電車，要花十秒鐘才能通過某一個點。假設那一點就是發生兇案的房間窗口。在那里一伸手，幾乎就可以摸到鐵軌。我要問你們一個問題：你們之中有人曾住在鐵軌旁邊嗎？
6號：我剛油漆完一間可以俯視電車線的公寓。
8號：那是什么樣的感覺呢？
6號：你是什么意思？
8號：很吵嗎？
6號：天啊。那不重要，因為大家都昏沉沉的。
8號：（臺前）我曾經住在電車線附近，只要有電車通過，噪音大到令人難以忍受，甚至吵得你無法思考。
12號：請你說重點。
8號：我會的，稍安勿躁。請回想一下兩個證人的證詞，把它們拼湊在一起：首先是住在樓下公寓的老人，他聽到那孩子說“我要殺了你”，一秒后他聽到有人摔倒在地的聲音。一秒是嗎？
2號：沒錯。
8號：第二點，那女人發誓說，當她從窗戶往外看時，她透過電車最后兩節車廂看到兇案發生的經過。
3號：你到底想說什么？
8號：等一下，我們都同意電車得花十秒鐘才能完全通過某一點，或者說每節車廂大概要花兩秒。那女人是透過最后兩節車廂看到兇案發生的經過，我們可以據此推測死者倒地前電車至少用了六秒通過老人的窗口；老人說他聽到被告說“我要殺了你”，一秒后聽到有人跌在地上；他聽到那孩子說話的同時，電車剛好轟隆隆地經過他家窗口，他不可能聽得到男孩說話的聲音。
3 號：他真的聽到了。
8 號：你相信他的說法？
3 號：他說那孩子是扯著喉嚨大叫。
8 號：當時剛好有電車通過，他不可能認得出那孩子的聲音。
3 號：（起身，吼）這是在幾秒內發生的事，沒有人可以測量得那么準確。
8 號：我認為能送那孩子上電椅的證詞，必須非常準確才行。
5 號：（對6）我認為他根本就聽不出來。
6 號：（對5）或許那么吵他真的聽不出來。
3 號：（對5 號）你在胡說什么？
5 號：他的確可能會聽不清楚。
3 號：他為什么要說謊？
9 號：或許是想引起別人的注意。
3 號：你既然想出這么多理論，把它們賣給報社吧，一份稿費是三塊錢。
6 號：（起身）你為什么要那樣子對他說話？會那樣跟老人說話的人，應該要受到譴責。你得學著去尊敬別人，先生。你敢再那樣子跟他說話，我一定會給你好看。（對9 號）好了，你想說什么就說吧。你覺得那個老人為什么要說謊呢？
9 號：我在法庭上，一直盯著他看。他穿的外套在肩膀的部分裂開了，你們注意到了嗎？我是說他上法庭卻穿成那個樣子；他是個穿著破外套的老頭子，而且他走上證人席的步伐緩慢，他的左腳一跛一跛的卻努力地想要掩飾它，因為他覺得自己很丟臉。我認為我比你們任何一個人，都了解那個老頭子。他是個安靜、怯懦、不起眼的老頭子，一輩子無所成，沒有人認得他，他的名字也沒有上過報，沒有人認得他，也不會聽他說話。七十五年來沒有人征詢過他的意見。各位，默默無聞是一件令人傷感的事。像他那樣的人，會希望別人去詢問他的意見。有人會聽他說話，詢問他的意見，即使只有一次對他來說都很重要，要他放棄這個機會，真的很難……7號：你的意思是他說謊，只為了體會當大人物的滋味？
9號：不，事實上他不算是說謊，或許他幻想他真的聽到那些話，認為兇手就是那個男孩。
10號：這個說法太妙了！你怎么編得出這樣的故事，你又知道多少呢？
戴維的質疑合理嗎？完全合理。老人的腿是跛的，而他卻說從聽到有人摔倒的聲音后，他用了15秒的時間走到門口，他很確切地說是15秒，我們先不說老人的腿是不是允許他能在那么短的時間走到門口，在當時那種突發情況下，如果不是刻意地計時，他為什么那么肯定地說是15秒呢？這就說明老人在關于男孩的證詞上說了謊。問題是，他為什么說謊呢？這可是關系到一個人的生死。
在影片中，在質疑老人的證詞時，一位陪審員也指出，這位老人一生默默無聞，這是一次很難得的讓別人注意到自己、詢問自己意見的情況，所以會很想表現一下自己。
1954 年，一個叫馬斯洛（Abraham Maslow）的心理學做了一項心理學研究，主要研究什么能激發人的動力。他在研究中發現：人有生理需求（Physiological needs）、安全需求（Safety needs）、愛和歸屬感（Love and belonging）、尊重（Esteem）、自我實現（Self-actualization）五種不同層次的需求，它們由低到高，依次排列。簡單地說來，假如一個人同時缺乏食物、安全、愛和尊重，通常對食物的需求量是最強烈的，其他需求則顯得不那么重要。此時人的意識幾乎全被饑餓占據，所有能量都被用來獲取食物。在這種極端情況下，人生的全部意義就是吃，其他什么都不重要。只有當人從生理需要的控制下解放出來時，才可能出現更高級的、社會化程度更高的需求，如安全的需求。
這就是我們通常所說的馬斯洛的金字塔需求理論。這個發現充滿了深刻的內涵。大部分情況下，馬斯洛是正確的，但是人的需求未必是金字塔式的呈現方式由小到大依次排列，很多情況下，這些需求因人因時交叉出現。我既想獲得面包，也想獲得尊嚴。不過，人的需求倒是有大有小，實現難度也有難易之分。
通常情況下，基本的生理需求、安全需求比較容易滿足，但是尊重和自我實現的需求則不易達到，如成就、名聲、地位和晉升機會等。當一個人無法滿足尊重的需求時，人就會變得很愛面子、愛慕虛榮，或是積極地用行動來讓別人認同自己。例如努力讀書讓自己成為名人、恐怖分子利用暴力來證明自己是英雄（如俄勒岡州安普夸社區學院［Umpqua community college］校園槍擊案 1兇手克里斯·哈珀·默瑟［Chris Harper Mercer］發動襲擊前在網上說：“這是我唯一能上新聞的時候，我太微不足道了。”）、熱衷于做公益事業以引起社會關注、制造彌天謊言嘩眾取寵等等。《十二怒漢》中那個孤獨的老人和男孩并無利害關系，因此可以排除利益沖突這個因素，那么他偽證的目的極有可能如9號分析的那樣，無外乎是想引起更多人的關注。
（2）龐氏騙局1903年，一個21歲的意大利人乘坐的輪船在波士頓登陸了，與那個著名的意大利同鄉維托·唐·科萊昂 2（Don Vito Corleone）不同，在上岸前，他賭光了全部家當，只帶著2.5美元踏上了美國。這個年輕人就是后來大名鼎鼎的查爾斯·龐茨次回到波士頓后，重新開始生活。一次他收到一封西班牙的來信，信中夾有一張預付回信郵資券。這是一種可在國際間流通的郵政票據：寄信人為了免去回信人的經濟負擔，通常會在信中夾帶一張回信券，人們可以用它在當地郵局兌換郵票。一戰后，部分歐洲國家的貨幣大幅貶值，于是龐茨推斷，他可以用貶值的意大利里拉購買這些票券并在美國兌換，接著賣掉這些郵票賺取可觀的差價，這就是套匯交易的雛形——利用票券在不同國家的價格差異來獲取利潤。
1919 年12 月，龐茨成立了一家證券交易公司，實際上里面所有的家具和資金都是他從一個叫丹尼爾（J. R. Daniels）的人那里借來的。龐茨向身邊的每一個人游說：只需要45 天，就可以賺到投資額的50%，3 個月，能讓你的投資翻番。
最初，只有少數膽大的波士頓人敢把錢交給龐茨，他們領了票據，果然在期滿時領到承諾收入——當然，這些錢都是龐茨貼給他們的。此后一批又一批投資者慕名而來，龐茨的店前擠滿了人……
龐茨的公司就靠著這樣一種“老鼠會”的形式逐步擴大。僅過了幾個月，龐茨就獲得了超過300萬美元的投資。他名聲大震，被譽為“商業巨鱷”，仿佛是一個能點石成金的人。
就在龐茨一帆風順之時，他卻惹上了麻煩。那個最初借給龐茨錢的人——丹尼爾，說龐茨在回信券交易中欠了他150萬美元，從未有過兌現。這事一經報道出來，人們對他產生了懷疑。波士頓政府方面也開始介入，龐茨大方地交出賬本并承諾，在接受審查期間他將停止接收投資，但會繼續兌付到期利息。
大量的負面新聞登上報紙頭條，金融分析專家查倫斯·巴倫（Clarence Barron）在《波士頓郵報》（Boston Post）撰寫的調查文章中稱：盡管龐茨為投資者兌換了豐厚的回報，但其本人并沒有投資購買回信券，如果這真是賺錢的生意，他為什么還會去做別的營生？紐約市郵政局長托馬斯·G. 帕頓（Thomas G. Patten）指出：現存量如此之少的郵政息券不足以支撐起如此之大的投資計劃。當記者們發掘出龐茨在蒙特利爾的犯罪記錄時，輿論一片嘩然，而他的結局就此注定。在他開辦證券交易公司的8個月后，聯邦探員封鎖了公司的辦公室。事后證明，龐茨事實上并未四處購買郵政息券，而這完全是一個巨大的騙局。龐茨被判在馬薩諸塞州普利茅斯的聯邦監獄服刑5年，獄中他還幻想著擁有印著“馬薩諸塞州，普利茅斯，查爾斯·龐茨”字樣的辦公用具。1934年，龐茨被遣返回意大利，之后他去了南美洲， 1949年死于里約熱內盧一家醫院的慈善病房中。
1 2015年10月1日，俄勒岡州安普夸社區大學（Umpqua community college）發生槍擊案，造成13人死亡，20多人受傷。校園槍擊案的兇手為26歲的克里斯·哈珀·默瑟。默瑟此前在博客上評價槍殺兩名直播記者的兇手弗拉納根說道：“有趣的是，很多像他一樣的人都是孤獨的且默默無聞，但他們只要稍稍灑出一點血，整個世界便知道他們是誰了。一個無人知曉的普通人，如今人盡皆知。他的臉出現在每一個電視畫面上，在他的名字在世界上每個角落被提及，都因為那一天所發生的事。似乎只要你殺的人越多，就越能令人矚目。”
2 維托·唐·科萊昂是電影《教父》（The Godfather）的主人公，意大利裔，第一任教父，少年生活在西西里，后逃到美國建立起黑手黨帝國。
在當時，龐茨的投資方式是合法的。理論上來說，這種郵政息券可以產生收益，然而事實上，這種投資方式是極其荒誕和不可行的。賺取龐茨承諾的投資回報需要購買和轉運足夠多的債券，而這沒有人能負擔得起。這就是著名的龐氏騙局。
在金融史上，龐氏騙局是最別具一格的犯罪形式，它利用空殼公司把從新投資人那里募集的資金用以償付過去的投資。在被立案之前，此類騙局對于潛在的罪犯和受害者來說似乎都有著非比尋常的吸引力。騙子們懷揣著看似高潔的靈魂，以金融奇才的面目出現，把騙局裝扮成一件禮物，慷慨大方地饋贈給投資者們。而投資者們則常常賦予這類騙子魔幻色彩，對投資的高額回報的渴望，讓投資者對騙子言聽計從，畢恭畢敬，心甘情愿地把錢財交給他們。龐茨正是利用了人性貪婪的這一弱點，為了達到自己不正當獲利的目的，巧妙地編織了一個騙局。不過，就龐茨而言，他可能相信自己并不是在撒謊騙人，他認為有一天自己會創造出能夠產生轟動效應的投資回報。只有當詐騙犯的身份被揭露之后，受害者才會恍然大悟。而在此之前，他們在一致的反對浪潮聲中，毫無保留地相信了騙子。
當然，我們什么時候能夠說謊、什么時候不能說謊、什么時候需要說謊，因人因時因地而異。說謊的原因有很多種，像《十二怒漢》中的老人和龐氏騙局中的龐茨都是利己的，有些則是利他的（如醫生對病人的善意謊言）有些則是利他、利己兼而有之的，有些則是既不利他也不利己的敬辭（如天氣很好之類）。
保羅·艾克曼教授，在大量的訪談和問卷調查的基礎上，得出了9種不同的撒謊動機，以下舉例簡要說明：①避免受到處罰。無論成人還是孩子，這是最常見的被提到的撒謊動機。之所以會受到處罰，可能是行為的不恰當，也可能是不小心而犯下的錯誤。
②原本可以得到的獎賞或好處，不撒謊就可能得不到。無論成人還是孩子，這都是普遍的心理，都是多次會撒謊的動機。
③為了保護別人（與自己有關的人）免于處罰。比如，為了避免自己的朋友受到精神上的或是身體上的、金錢上的損失，就刻意地隱瞞他的一些錯誤的、罪惡的行為。
④為了保護自身，受到傷害的威脅。與免于受罰不同，受到傷害的威脅并非犯錯誤。例如，一個未成年的孩子獨自在家，面對前來訪問的陌生人說自己的父母不在家，告訴他們明天再來就可以見到父母。這就是典型的為了避免自己受到陌生人的傷害。
⑤為了讓別人看得起自己。比如，故意夸大自己的薪水或是財產，這樣就會讓自己在別人面前顯得很有派頭、有氣魄，或者不至于讓自己在別人面前顯得很尷尬。
⑥在社交場合下避免尷尬。比如不想和對方再繼續聊天時，就撒謊說自己的母親最近身體不好，想盡早回家，以此來終止不感興趣的談話。
⑦為了避免丟人。明明是自己弄臟了地毯，但在別人的詢問下，卻說自己剛剛進來或自己來的時候就是如此。
⑧為了將一些秘密占為己有，有意不向外人說明或聲張。當你得知某個地方的貨物比較便宜但數量又有限時，你就不會向同行聲張這個進貨渠道。
⑨為了更好地行使凌駕于別人之上的權利，控制或隱瞞別人想知道或應該知道的信息。如商業或政治中的領導人，控制信息，打擊政治對手，尼克松水門案即是如此。
當然，這些原因并不足以涵蓋撒謊的全部動機，但一定是生活中最為常見的。事實上，有時人們說謊只是出于一種本能，而當事人并不知曉，他根本沒想去傷害誰，也不想為自己謀利。馬薩諸塞州大學（University of Massachusetts）的心理學教授羅伯特·費爾德曼（Robert Feldman）曾經做過一次測驗。他把兩個陌生人安排在一起互相熟悉，自己在暗中觀察，并拍攝了下來。10 分鐘后，讓他們一起觀看這段錄像，并要求測試者指出哪些地方自己所說的陳述不實。大多數測試者一開始都會聲稱，自己在這個過程所說的話完全屬實沒有撒謊。但事實上，有60%的測試者在這一過程中說了謊，只是他們自己根本沒有意識到這一點。怎么會這樣呢？兩個不相干的人完全沒有什么利害沖突，根本不存在說謊的動機。“很多情況下，人們說謊只是一種習慣或本能。”羅伯特·費爾德曼解釋道，“我們在與人交往時，大多會順著別人的思路說話，我們并不會把自己的全部想法呈現給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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