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節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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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澗楓離婚前幫別人辦過暫住證,覺得純屬小事一樁。可現在卻有點為難,只因離婚后房產證在波泠手里。可是,這種事不能找朋友,一怕費口舌,二怕丟不起這個臉,決定硬著頭皮找波泠。自己不是一直遲遲下不了決心對波泠說用房子抵押貸款的事嗎?辦暫住證倒是個很好的試探機會。
波泠正為溪澗楓雨夜去凌雅歆家“幽會”的事生氣,聽說溪澗楓要借房產證辦暫住證,警惕道:“真是辦暫住證嗎?給誰辦?”
溪澗楓信口道:“一個朋友。”
“就是那個咖啡館女老板凌雅歆吧?”
溪澗楓覺得沒必要撒謊:“是她。她駕照過期了,重辦需要暫住證,而辦暫住證又需要房產證。”
如果沒有昨晚那一幕,波泠也許就此答應,順便向他請教怎么創業,但是,如果他在凌雅歆家過過夜,情況就完全不同了。萬一溪澗楓不是幫凌雅歆辦暫住證,而是有別的不可告人的目的呢?波泠是記者出身,知道太多騙賣房產的事,不得不防,于是冷笑道:“用我的房子給凌雅歆辦暫住證?也就是說,從今以后,這個凌雅歆名義上就住你的房子里,不,是我的房子里,是嗎?”
“你的房子?”溪澗楓氣壞了,“我們離婚了。兩套房子應該一人一套才對。你憑什么把持著兩套房子,不過戶給我?”
“因為你欠我錢沒還。那二十萬不找回來。你就休想要房子。”
“你還有完沒完?我都說一百遍了。我只借了十萬。”
“那另外十萬怎么就不翼而飛了?你要是說賭博輸掉了,買彩票賠掉了,我都認了。我就是不能讓你把錢借給跟你曖昧的女人!”
溪澗楓耐心道:“我要是真把錢借給她,一定會說賭博輸掉了,買彩票了。可是我沒這么說,這說明什么?不正說明我沒撒謊嗎?波泠,事情都過去好幾年了,你為什么那么恨她?就因為我媽說過她更適合我?”
波泠咆哮道:“難道我不應該恨她嗎?我們離婚,一半責任在你,一半責任在她和你媽!”
溪澗楓決定息事寧人:“波泠,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好嗎?幫助別人就是幫忙自己,為什么要這么小肚雞腸呢。”
“我小肚雞腸,摳摳索索,一毛不拔;你心胸廣闊,熱情好客,仗義疏財。行嗎?”波泠說著說著眼淚下來了,“溪澗楓你說句良心話,我們戀愛結婚這么多年,你幫朋友、幫同事,我什么時候反對過?”
“那你為什么就不能借房產證給我用一下?難道你怕我過戶到我自己名下?”
“是。我怕你被美色沖昏頭腦,瞞著我把房子過戶到凌雅歆名下!”
“我要是想這么干,早干了。再說,我跟凌雅歆壓根就不是那種關系,拜托你不要侮辱我的朋友,好不好?”
“不是?”波泠冷笑,“那你昨晚冒雨上她家干嗎?你說!你為什么要把辦公室搬到她咖啡館,成天成夜不歸宿?你和她到底什么關系?”
溪澗楓倒吸一口冷氣:“你在跟蹤我?”
“我吃飽撐的,跟蹤你?你不是一向敢作敢當嗎?怎么,交了女朋友,還不敢承認?”波泠似乎把許久以來的不愉快全部發泄出來。
“好,我承認,我現在就承認凌雅歆是我女朋友!”溪澗楓擺出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問,“波泠,我最后問一遍,房產證你借還是不借?”
“不借?”
“真不借?”
波泠硬氣道:“我說過的話什么時候收回來過?”
溪澗楓翻臉了:“波泠,你知道我最恨你哪句話嗎?就是這句:‘我說過的話什么時候收回來過?’你多牛!無冕之王,君臨天下,一言九鼎,每句話都跟印在報紙上一樣。你有種一輩子不食言!不就是一個房產證嗎?大不了我找派出所的朋友幫忙,實在不行,我明天把公司賣了,再買一套真正屬于我一個人的房子!我就不信,活人還能被尿憋死!”
“行,溪澗楓,你真行!你要是敢這樣做,我立即把你從我的房子里攆出去!”波泠沒想到他居然會說出這種絕情話,鉆心地痛,等他一走,立即把票送給凱蒂。
兩張演出票,轉了一圈,又重新回到凱蒂手中。凱蒂聽波泠說阿甘不愿去,知道他對自己沒那個意思,便不再勉強,叫堂姐同去。堂姐從沒看過演唱會,又生性愛浪漫,立即激動地答應。等進場時,堂姐看見一對對情侶,又感覺不妥,認為這是一個促成阿甘和凱蒂的絕佳機會,內心涌起一種崇高的犧牲精神,于是借口買水,讓凱蒂先進去,一面給阿甘打電話,讓他快過來陪凱蒂。
凱蒂在里面等了半天,沒見堂姐進來,忙打她電話,堂姐說阿甘臨時決定要去,她已經把票給阿甘了。凱蒂氣壞了,立即跑出來找她,剛走到入口,就見夏峰晃悠悠進來,東張西望似乎在找人,忙道:“找你女朋友呢?”
夏峰初見凱蒂,也嚇了一跳,但見她主動問起他女朋友,想必早已接受覃冰冰,于是從容道:“是,她一會兒就到。你男朋友呢?”
“馬上就到。”轉眼之間,凱蒂不僅不恨堂姐,反而對她將票讓給阿甘之舉感激涕零。要是跟她而不是阿甘一塊看演出,還不被夏峰和覃冰冰笑話死?
“真巧啊。”夏峰突然有點不自在,“沒想到我們會以這種方式見面。”
“那有什么?你不都跟溪澗楓和他女朋友一塊吃過飯了嗎?”
夏峰大驚:“你怎么知道?溪澗楓說的?”
“你管我怎么知道的?敢做不敢當嗎?”
體育館燈光突然暗了,覃冰冰卻遲遲沒露面,夏峰打她手機,不在服務區,一種不祥之感涌上心頭。凱蒂見他開始催覃冰冰,也較勁兒拿出手機催阿甘,關機,再打堂姐,沒人接,暗暗吃驚。夏峰見凱蒂焦躁不安,笑道:“是不是覺得該來的不來,不該來的卻來了?”
凱蒂咬牙道:“太對了!”
“我入座了。你慢慢等。我在D區,一會兒見。”夏峰說完離開了。
演出已經開始。凱蒂再打阿甘電話,終于通了,阿甘說:“對不起,你姐跟我說了,可我家里臨時有事,實在過不去,抱歉!”
凱蒂氣得跺腳就要離開,可是走了兩步,她又生出一個惡毒的念頭:既然我今天看不好演唱會,我也要讓夏峰看不好。覃冰冰不是要來嗎?我當著她的面羞辱羞辱夏峰,看她怎么接招。凱蒂摸黑來到D區找夏峰,卻見他身邊兩個座位都空著的,他那個傳說中的女朋友也沒有出現,慶幸又失落。
夏峰看到凱蒂一個人來找他,笑道:“怎么,落單了?”
凱蒂笑道:“又不是我一個人落單了,怕什么?”
“覃冰冰一會就到。有本事你坐在我身邊。”
“你以為我不敢嗎?”凱蒂立即坐下。
夏峰還要打手機,被后排的人制止。很快“奶茶”開始唱她那首最為經典的《為愛癡狂》,凱蒂跟著輕聲吟唱:
我從春天走來
你在秋天說要分開
說好不為你憂傷
但心情怎會無恙
為何總是這樣
在我心中深藏著你
想要問你想不想
陪我到地老天荒
如果愛情這樣憂傷
為何不讓我分享
日夜都問你也不回答
怎么你會變這樣
想要問問你敢不敢
像你說過那樣的愛我
想要問問你敢不敢
像我這樣為愛癡狂
想要問問你敢不敢
像你說過那樣的愛我
像我這樣為愛癡狂
到底你會怎么想
……
夏峰聽著,總覺得那句“想要問問你敢不敢,像你說過那樣的愛我”,在一遍一遍問自己,為什么與凱蒂的關系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心里那個傷感,恨不能立即表白“我敢,我敢”。凱蒂唱著唱著,也想起自己的傷痛往事,流淚忘情,手一松,手機掉了。夏峰先發覺,彎腰幫她撿,不小心與她的手碰在一起。交接手機時,夏峰壞心萌動,趁機耍流氓,悄悄握她的手。凱蒂遲疑片刻,飛快抽回,奪路而逃,黑暗中,沒人看出她的眼淚在飛。
夏峰見覃冰冰放他鴿子,立即找她算賬:“你答應好好的,為什么不去?害得我一個人等了一晚上。”
覃冰冰道:“你怎么知道我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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