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8節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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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鑒中國經驗
這樣的問題也直接關系中國的成就對世界的意義。中國所實施的政策是為實現其國家復興服務的，而非為其他國家的利益服務。中國從未要求其他國家效仿其經濟道路，而是不斷強調每個國家應該尋找適合符合本國國情的道路。中國要做到這一點，就必須深刻理解、并且遵守最普遍形式上的經濟力量。盡管其他國家無法全盤照搬，但我們應該明白，這個過程是具有普適性的。其他國家可以通過中國的經驗發展自身經濟。發展中國家尤其應如此，正如林毅夫指出：
一些人也許會認為，有13億人口的中國是獨一無二的，其表現是不可復制的。我不贊同這看法。只要能夠善用后發優勢，從發達國家引進技術并提升國內企業，任何發展中國家都可以有持續幾十年的快速增長，同時大幅減少貧困的類似機會。〔38〕
但從另一個角度講，這種觀點也適用于發達經濟體。事實上中國對古典經濟學的理解遠比大多數在西方受教育的學者正確。在中國之外，這一點將隨著時間的推移被逐漸注意到。因此，盡管任何國家全盤照搬中國都會犯錯誤，中國經濟影響力依舊會逐漸波及其他國家。
地緣政治
事實上，這些同樣的過程適用的范圍遠比經濟學廣泛。馬凱碩就地緣政治直言不諱但卻正確地指出西方正以如下方式衰落：
西方地緣政治智慧正在減退。
有人注意到了西方10年來一連串的地緣政治失敗嗎？盡管采取了大規模軍事與金融干預，伊拉克和阿富汗仍在走向失敗⋯⋯而如今，西方幾乎要把俄羅斯變成敵人，這無異于為中國送上一份地緣政治大禮。
這些失敗的原因何在？原因簡單得令人驚訝。在保持了兩個世紀的成功之后，西方領導人想當然地認為，他們的角色就是維持西方勢力的擴張。他們中沒有一個人充分意識到一個不可否認的新現實：西方的真實挑戰在于應對衰落。
未來幾十年，有些趨勢將變得不可逆轉。西方在全球人口、經濟體量中的比重會下降，這必然會導致其政治和軍事實力在全球的地位下降。西方應當如何應對自身的衰落呢？〔39〕
事實上，馬凱碩還稱，“西方的自我妄想式傲慢”必將在屢屢碰壁的重壓之下慢慢改變。正如布魯瑪在《金融時報》正確地指出：非西方力量正在快速成長。歐洲要維持優越感越來越難。〔40〕因此，中國人缺乏自信只不過是認知落后于現實（中國是世界的未來，西方已是世界的過去）的一個極端的例子。
中國經濟真相
本書已詳盡地分析了一些勢力希望隱瞞中國經濟和社會成就真相的原因——民眾普遍了解“中國已取得世界最偉大的經濟和社會成就”的事實，對于那些試圖忽悠中國實施國家自殺的人，是一個致命的障礙。因此，他們必須不斷隱瞞這些真相。這也是那些希望中國用資本主義社會制度取代中國社會主義制度的人，不斷錯誤地夸大美國和西方國家經濟發展成就，同時極力隱瞞中國前所未有的成就規模的原因。這是那些傳播歷史虛無主義、預測中國崩潰、抹黑中國的人的實際政治目的。
因此，圍繞中國經濟政策的意識形態斗爭必將持續不斷。那些希望推翻中國經濟政策和社會主義制度的人，不得不試圖隱瞞中國經濟和社會成就真相，同時隱瞞他們所極力主張的經濟政策會帶來災難這一真相（正如他們已經給其他國家帶來災難一樣）。與此同時，那些希望中國的國家復興能繼續的人——要么因為他們是中國人，因此對此問題有代入感，要么因為他們相信中國實現國家復興符合全人類的利益——雖然無意夸大或吹噓中國實現國家復興的重要性，但讓他們如實告知公眾中國經濟成就真相確有必要。
就個人事務而言，甚至過分謙虛也可算是美德。但就嚴肅的問題而言，中國實現國家復興是世界上最重要的問題，樂觀主義抑或悲觀主義都不是美德，只有現實主義才是美德。
中國的歷史經驗
這些試圖掩蓋中國在物質和知識層面取得前所未有成就的人，事實上和中國的歷史經驗這個更廣泛的問題有關。《環球時報》曾就中國的自我認知刊出一篇社論：
如今很多人都同意“中國人不自信”這個判斷⋯⋯一個人的不自信是他個人的原因，中國社會文化層面的不自信，一定經歷了至少幾代人的文化心理積淀，它的深層原因只能去歷史中尋找。
近代100多年的積貧積弱，包括中國淪為西方列強半殖民地的遭遇，是中國人集體心理不夠強大的真正根源。〔41〕
但根據馬凱碩分析，缺乏應有的自信并不是中國獨有的，它只不過是西方虛幻的文化傲慢所帶來的歷史遺留問題。拉美分析家愛德華多·加萊亞諾（Eduardo Galeano）曾撰文描寫因美國長達一個世紀的控制和入侵而引發的類似問題：
拉美已被訓練成陽痿了。殖民時代沿襲下來的教育方法，加上暴力的士兵、膽怯的教師和意志薄弱的宿命論者的施教，在我們靈魂中深深植入以下觀念，即現實不可捉摸，我們只能默默忍受每一天的災難。〔42〕
拉丁美洲一個半世紀以來不斷遭受美國的軍事和政治干預。同樣，1949年之前的一個世紀，中國屢遭外國列強踐踏。領土被占領，被迫進口鴉片，歷史文物和建筑普遍遭到破壞，“一戰”時加入同盟國作戰卻遭到盟友背信棄義的對待，所謂的文明國家禁止中國人在自己的領土上自由遷徙，最后還遭致日本全面入侵。就喪失的生命和外國列強入侵其領土的數量規模而論，中國的經歷比拉美慘痛得多。這導致中國一些人將外國列強的羞辱內化為民族自卑感。
這也是毛澤東1949年莊嚴宣告“中國人民站起來了”，不僅對中國具有特殊的重要意義，而且引發更廣泛的國際反響的原因。這句話不僅涵蓋經濟和社會層面，而且也包括道德和精神層面。全世界數十億人民也希望，他們能像中國人民一樣站起來。出于同樣的原因，納爾遜·曼德拉或菲德爾·卡斯特羅等其他國家的偉大領導人與一些民權運動領袖，后來也發表了契合其國家形勢的講話，表達了類似毛澤東的觀點。事實上，這也許可以喚起了解這段運動歷史的一些中國人對最偉大的演講之一的回憶，比如馬丁·路德·金題為“我有一個夢想”的演講。
但中國的獨特之處在于，歷史上從沒有一個國家像中國這樣，極大的客觀成就與自信心缺乏形成鮮明對比。作為在中國的外國人，每天發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讓我對此深有體會，我也可以舉無數的或大或小的例子。但《環球時報》下面的分析與我個人經歷的許多事件相符合——即使我對《環球時報》論述的個別案例持不同看法。
近期《環球時報》展開的對20世紀80年代文化思潮的價值探討，引起了激烈的爭論。
我認為，那是一個逆向種族主義沉渣泛起的年代，其情可憫，但其愚絕不可繼。
20世紀80年代之《河殤》，從原始村落姜寨建有圍墻，后秦朝又修有長城，便推斷出中國人有可追溯至史前的封閉之“劣根”，卻全然不顧他們推崇的歐洲人自原始社會至中世紀同樣有各種大大小小的墻。
《環球時報》繼續分析：
時至今日，“河殤體”仍然老當益壯，有人在網上說：“中國人愛圓桌吃飯，西方人則更喜歡方桌，這在文化上天生是有差異的——方桌讓人四目相對，它傳遞著這樣一種信息，我只關注你，而不是別人，所以，西方文化更加浪漫。”請問這位發言者，有沒有聽說過中國民間有一種大氣的方桌叫八仙桌？據說“畫圣”吳道子所處的唐朝就有了。而且以神話中的八仙命名，也不失為浪漫吧。
個人只要稍加理性分析，絕不會相信類似“西方文化更加浪漫”這樣荒謬的論斷。然而，我們不得不承認，在當今中國，此類論斷信之者眾。
《環球時報》得出結論：
這種自我憎恨實際上是一種逆向民族主義，或者甚至是逆向種族主義。逆向種族主義認為種族有優劣，但認為別的種族優秀，自己種族是劣等。逆向種族主義粉碎了我們的民族凝聚力⋯⋯
逆向種族主義使得很多中國人陷入了自我作踐的嚴重心理疾患。某名牌大學的副教授網上有言：“愛國賊們也別不服氣，這民族就是劣等種族(我為自己屬于這民族感到萬分羞恥) 。”這樣的種族主義言論近乎納粹，恐已超過了很多西方國家言論自由所能容許的底線，西方大學里有好幾例比這輕微得多的種族主義言論都導致了發言者被開除教職。〔43〕
回到我關心的領域，舉一個更具有普遍性的例子，中國境內外的許多人還是從心理上很難承認，中國1978年后的決策理論和方法都被證明優于西方，而聽從了西方建議的俄羅斯和其他地方都遭殃了。事實是，中國的成功是因為其選擇了忽視西方所倡導的建議，而是堅持中國自己的國家領導人決定的國家道路。對那些詆毀自己國家的人來說，“中國在思想上優于西方”可能比“中國的經濟發展快于西方”更加難以接受。同樣，西方也有很多人不敢想象，中國的領導人比他們的領導人和專家聰明。中國人缺乏自信的自我否定和西方自以為是的傲慢共同造成了上文提到的認知落后于現實的問題，因而無法及時認識到中國無與倫比的經濟成就。
實事求是
對中國的敵人來說，現在阻止中國復興的時間幾乎已所剩不多了。20年后，中國和世界的現狀將會因中國崛起而不可逆轉地變得更好。至于實現中國夢的下一步，即把中國這個比歐盟、美國和日本人口總和還多的國家帶入小康社會，本身就是一項人類歷史上沒有先例的偉業。引用習近平的話來說，中國的發展前景不僅關乎其自身，而且關乎人類：
在五千多年的文明發展歷程中，中華民族為人類文明進步做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我們的責任，就是要團結帶領全黨全國各族人民，接過歷史的接力棒，繼續為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而努力奮斗，使中華民族更加堅強有力地自立于世界民族之林，為人類做出新的更大的貢獻。〔44〕
但要正確理解這些話的意義，就必須從另一個角度，即以一個人類成員（比如我本人）而非中國人的角度看待習近平的講話。習近平還著重指出，盡管中國擁有偉大的文明，也取得了偉大的成就，但中國沒有優越于其他國家的想法，中國也并不想統治世界。中國尋求的是通過與其他文明的互動，為自身和他國帶來雙贏的結果。
正如德國偉大的哲學家黑格爾曾指出的，改變人類總體進步的特定歷史時刻是由某個特定的國家決定的。列寧也同樣指出，要抓住鏈條上的特殊環節以掌握整個鏈條，并切實準備過渡到下一個環節，就有必要在任何時間點都知道哪個鏈條是決定性的。以歐洲歷史進程為例，荷蘭在16世紀末發動了歷史上的首次反封建革命并取得了成功。荷蘭是一個小國，但此次事件帶來的影響極大，對世界歷史的進程產生了積極的推動作用。1776年，美國宣布發動獨立于大英帝國的戰爭，然后取代英國成為世界上最強大的國家。18世紀末，法國爆發自由斗爭，動搖了歐洲的根基。1917年，俄羅斯爆發革命，這不僅是世界史上最偉大的事件之一，而且也加速了所有殖民帝國的衰落，對中國也產生了決定性的影響。
同樣，今天中國人民在中國土地上追逐中國夢，對當代中國乃至全人類而言，都是邁出的最偉大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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